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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城故事·上

为DLL大大笔下的昊凯打call!只求这篇轻虐只求小凯能逆袭罩住昊然😭

daLaLa:

#ooc 勿上升






1999年,炎夏。




沙发缝里有烟灰,掉了一截电池的遥控器悬在扶手边摇摇欲坠,之后在纠缠的肉体翻滚碰撞之下啪嗒摔到了地上,仅剩的那节圆柱咕噜噜滚到了刘昊然脚下。




他只看了一眼做打桩运动的阿金和昨天勾搭他未遂的女人,啧了一声,点上烟出去了。




白色汗衫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光,他的额头很快渗出汗水,嘴里叼着的那点烟火都好像为这样的天气升了一度温,刘昊然把烟灭了,转头在门口的铺子里买了根牙签冰棍,丢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降火。




后巷传来争执的时候他正婉拒来蹲场子的马仔递给他的烟,他不想和马仔瞎客套,转身朝那边走,又掏出裤兜里剩的半盒烟,头也没回地往后扔过去。




后面马仔接了,哑着嗓子说谢谢昊哥,他摆摆手,说客气了。




越往后面走喧闹声越大,粗鄙下流的对话钻进了刘昊然的耳朵,在这种地方,什么对话都往性上面带,出去被骂一句流氓都可以当做赞美。他看见前面小旅馆门口围了几个瘪三,个个光着膀子,露出手臂和背上烂俗的文身。




刘昊然打量了一下四周,伸手拽了一楼放在窗台上的晾衣杆,敲了敲路灯杆子。




“大白天的,吵什么。”




他说话声音不大,围着的人却猛地转头看过来,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叫嚣“我操你妈关你……”,却在看在他的时候立刻闭了嘴。




刘昊然笑得颇为春风和煦:“怎么了。”




围着的人散开了些,台阶上坐着个抱书包的男孩,衬衫短裤穿得整整齐齐,皮鞋黑亮得好像踩在这里的地上都是糟蹋。他大概是被吓得不轻,眼睛里含住一汪眼泪,眼眶都红了却还忍着不掉下来。




刘昊然挑了挑眉,感觉被这张精雕细琢的脸闪到了眼。




他把晾衣杆规矩地放回去,习惯性地摸兜,摸了空才想起烟随手送人了,他不自在地缩回手,随便点了个马仔问怎么回事。




马仔说话颠三倒四,但刘昊然还是听懂了,这帮人咬定小孩偷他们的货,小孩不认,他们正准备把人拉到楼上办了,先出口恶气再说。




刘昊然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男孩面前,他低头打量紧紧缩成一团的男孩,蹲下,揉了揉那头柔软的黑发,说你偷了吗?




男孩猛然抬头,一颗眼泪滴下来,旋即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,他抽抽噎噎,说:“哥哥我没有,我真的没有,我迷路了,那几个人拉着我不让走,说要轮流操得我承认......”




刘昊然看着那张脸抽泣着说出这几个字,心里不轻不重地抖了一下,他皱了眉头,站起来对那几人说行了,一个孩子,一看就不是我们这的人,偷你的粉干嘛。




剃光头的男人冷笑一声,说阿昊你说得倒轻巧,偷没偷他心里清楚,老子今天就是要操他,你管天管地,管得着老子的老二吗。




刘昊然能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裤管,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丢了卷钱过去:“行了,自己去找阿金拿几包。”他把地上的男孩拽起来,这才发现清瘦的身体在微微颤抖,“人我要了,你他妈瞎睡个屁,不怕你老婆拿刀砍你。”




男孩不知是不是脚软,站起来又差点跌下去,刘昊然把人揽在怀里,手握着那肩膀,安抚地摸了两下。




“散了,这点小事,闹到三爷那里去就不好了。”他带男孩上楼前回头补充了一句,这话轻描淡写,实则威胁意味浓厚,北区都是三爷的地盘,谁不知道三爷偏爱刘昊然,堂里的人见了他也要叫一声昊哥的。




那几人拿着那钱也就走了,他们心里要怎么骂,刘昊然是不在意的。








小旅馆最外间是老板的屋子,一桌人在搓麻将,看见刘昊然都笑笑打招呼,刘昊然自己带着男孩进了间房,落了锁。




北区的房修得密集,大多数城中的房得不到阳光洗礼,屋内有股淡淡的霉气,窗帘拉上后昏暗无比,必须开灯。这灯也不是什么好货,或者说北区里供应正常生活使用的就没什么好货,灯丝已经烧黑了,随时都要熄灭的危险。




男孩带着哭花的脸坐在床上,刘昊然本想搓块毛巾给他擦擦脸,结果想起那些毛巾都不知干了什么腌臜事,悻悻收了手转身问男孩,“带手绢了吗?”




他知道这样穿着的男孩子,包里必备做工良好的棉麻制品,像个小姑娘一样。




男孩果然拿了出来,他有点怯怯的,不知道刘昊然要做什么,等刘昊然拿着浸湿的帕子给他,也迷茫地迟迟不接。




刘昊然叹了口气,弯腰细致地给他擦脸。




“你叫什么,多大了?”




“王......”




手绢正好擦过他的嘴角,男孩顿了顿,“俊凯。十六。”




王俊凯说完又眨巴眼睛看刘昊然,问他的名字,也许是因为安全了,他说话比刚刚放开了不少,追问刘昊然的年纪,并在得知他只比自己大两岁后坚定地拿掉了后缀的那个哥字。




房间里很闷,刘昊然开了风扇,老旧的扇叶咯吱咯吱运转起来,将灯光切成了一块一块。刘昊然找老板买了包烟回来,关门时说再过会儿就送王俊凯回家,没听见回应,转头看小孩已经蜷在床上睡着了。




刘昊然无奈地笑,靠在门板上点了支烟,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男孩因为平缓呼吸而规律起伏的胸膛上,那样单薄又鲜活。




烟气在他的肺里走了一圈,又缓缓吐出,他眯了眯眼,心想要尽快把王俊凯送走。








要刘昊然回想为什么王俊凯留在了北区,霸占了他的床,他自己也说不太清了,归根结底是当时就很混乱,王俊凯一言不发愣是要跟着他。他问不出原因,又不能把人扔外面,夜晚的北区就是个大型垃圾场,是平城的犯罪率高居不下的头号功臣,这样一个长相漂亮又干净的小孩,不带回去,第二天连骨头都吐不出来。




王俊凯不上学,不说自己家在哪,刘昊然托警官查过,对方也很诧异地回复他,查不出来。




“我没有地方去了昊然,求你了。”




他这样说,刘昊然也无法狠心拒绝。




很快,北区的人都知道昊哥收了个小孩,是个娇生惯养的美人,整天跟在刘昊然旁边,穿得比北区任何人都要好,满脸未经世事的天真。




北区这种地方,无论是小虾米还是有点权势的人,都不是安于现状的货,刘昊然上头有三爷,有的事不好不给这个面子,但刘昊然罩的人就不关他们的事了,特别是王俊凯生得一副好皮囊,私下觊觎想玩玩的人不在少数。




刘昊然心知肚明,但他除了提醒王俊凯不许单独出去之外,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。




也许是第一印象作祟,他总觉得王俊凯太干净了,北区这种地方不是他该呆的,即使留下来了,他也想给王俊凯当一个保护罩。




这莫名的保护欲。








王俊凯穿着刘昊然的背心和短裤,盘腿坐在他的床上,傍晚闷热,他刚洗完澡发梢还在滴水,刘昊然扔了张毛巾过去,王俊凯摇摇头,声音闷闷从底下传出,说昊然,你帮我擦嘛。




你自己怎么不擦。




没空。




刘昊然走过去,不小心踹倒了床边地上的啤酒罐,他一只腿半跪在床沿,拿起毛巾在那小脑袋上呼撸,顺便探头去看王俊凯拿着笔在捣鼓什么。




王俊凯把手上的本子啪地合上,不给看,刘昊然一开始不动声色继续帮他擦头发,趁着王俊凯放松警惕了,一把夺过来。




王俊凯气得伸手抢,可是被刘昊然身高压制,本子里幼稚的简笔画自然被发现了。刘昊然打量了半天才看出来,“……这是画的我?”




床上的人气呼呼地不理他,刘昊然笑得虎牙都跑出来,拿了王俊凯的铅笔,在旁边几笔画了个生气的小人儿,把本子递回去,王俊凯本不想搭理,又碍不住好奇心悄悄瞥了一眼,这一眼看了立马忘了自己在生气,说真好玩,昊然你还会画画啊?




刘昊然把毛巾拿开,摸了一把男孩还有点湿润的发顶,正想说什么,阿金在外面踢门,催他快些出来,天就要黑了。




“你们又要去做事吗?”王俊凯问。




刘昊然点点头:“你呆在家里,把外面的铁门锁好。”他看着王俊凯想张口,立刻补了一句,“不能带你,晚上......太乱了。”




王俊凯撇撇嘴,说不可以不去么,我觉得你们挺有钱的,为什么还要搏命挣啊。




从床垫下摸出枪收进腰间的刘昊然不置可否,有钱吗?对于他们这样混在北区的人来说,多的时候挥霍一空,少的时候不至于饿死,但积蓄是一分没有的。刘昊然想换个北区外围的房子——他看着王俊凯活动在狭小又昏暗的房间里,坐在床单花色凌乱的床上,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




他想给他更好的,尽管他们只是相识短暂,只知姓名的陌生人。




他习惯性的拿起支烟,看了眼王俊凯,叼在嘴里没点,带上门出去了,没走几步又退回来,仔细锁了铁门,才放心离开。




阿金给他点了烟,两人在羊肠巷子里慢慢走,夕阳从破瓦里照过来,把影子一直拉到了巷口。




转出巷子,钻进一个后院的作坊,头发花白的老人和瘦弱的小伙们在流水线做货,刘昊然看了一眼,心里有数了,和阿金继续巡场。




北区内部四通八达,赌场妓院迪厅棋牌室毫无章法可言的挤挤挨挨,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嘈杂且昏暗,以及有一半的人都是骨瘦如柴的瘾君子。




如此看来三爷是有商业头脑的,北区里这些吃喝嫖赌的产业都是他的,卖粉的供应方也是他,钱在里面兜兜转转,最后都流进了三爷的荷包。三爷又拿一部分孝敬北区的警督,警督对这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大家的日子都好过很多。




转完两圈,刘昊然和阿金蹲在街边一处露天楼梯上抽烟。




“你怎么还有这么多。”阿金从刘昊然的烟盒里摸一支点上,深深的咂了一口。




“在家不怎么抽了,小凯闻着老咳嗽。”




阿金哼笑一声:“得,捡了个祖宗回来养。”




他们沉默地抽完一支,阿金点了第二支,刘昊然没再抽了。话题不知怎的谈到了存钱换房的事,阿金说三爷早就想让你接一块生意,你自己不干,巡场子能挣大钱?早点去堂口,兄弟还指望你帮衬一把呢。




刘昊然觉着这天闷得怪难受,他扯扯衣领,叹了口气,说你不是不知道,有的事情,真做了就回不了头了。




他这话说得在理,阿金喷出几个烟圈,笑了笑没说话了。他们选择不了出身,十来岁就在北区里摸爬滚打,什么苦日子都过了,要不是刘昊然帮过三爷一点事,三爷一眼相中了他,他们现在大概还是最最底层的马仔,每日靠喊打喊杀挣点饭钱。




但这么些年,无论是刘昊然还是阿金,从没碰过毒,连那条线的生意也是能避则避,或许他们就是比其他人多了些不切实际的幻想,总觉得自己有一天能干干净净走出北区。




现在阿金不这么想了,刘昊然却还在犹豫。




“行了,走一步算一步吧,”阿金站起来,在刘昊然肩上按了一下,“我去找小妮儿爽一把,那娘们真挺辣的,那天勾搭你你还不理她,把她委屈得。”




阿金走了,刘昊然坐了会儿,从他的位置,看见了三拨骨瘦如柴的瘾君子低声下气找路边站着的马仔买货。




这些人他不眼熟,想必是外面进来的,那几个卖货的马仔正使眼色加价。




叽叽喳喳纠缠半天也没纠缠出个结果,刘昊然忽然很烦,他拿枪托敲了敲地,不咸不淡地出声:“差不多行了,你们是做一次性生意么。”




马仔借着楼上的光看见他的脸,讨好地笑了笑,接过钱把货爽快地给了。




那开始淌眼泪鼻涕的人捧着白色粉末,也像谢菩萨一样连声冲他道谢,刘昊然闭上了眼,不耐地皱了皱眉头。




谢,谢什么呢,谢我让你离早死更近一步么?




马仔们换个地方继续卖,街道一下子静了,从远到近的交谈声便清晰起来。




“……也不知道他傲什么……”




“人怎么不能傲了,长得人模狗样的,三爷家闺女喜欢他,三爷也欣赏,迟早成上门女婿把生意给他做。”




刘昊然倏然睁开眼,三爷明媒正娶的老婆就一个,不算在外面乱搞生的,家里养大的女儿也就一个,比他大两岁,成天嚷嚷要嫁给他。




“快别提了,他不是外头捡了个小男孩养着么,他家叶九儿醋缸子都翻了,今天据说嚷着要她爸找人弄那个小白脸。”




“三爷能让?我看他一心提拔姓刘的。”




“屁话,亲女儿和外人,听谁的?”说话间那两人已走过刘昊然身边,丝毫没注意暗处的人,其中一人用一种下流的语气补充:“再说了,你不知道三爷也爱玩漂亮的雏儿么,指不定就让人抓回去自己操了......”




刘昊然心里狠狠地沉了一下,继而擂鼓一样疯狂跳动起来,他连楼梯都顾不得下,直接翻身从半空跳下去,开始朝家里狂奔。




他意识到今晚异常的烦闷不仅是因为操蛋的天气,更多的是从出门开始就莫名的不祥预感,心里的不安溢到了嗓子眼,他觉得自己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这么紧张过。




敲打声、咒骂声,携卷着周遭近乎凝固的空气破空而来,刘昊然面无表情地转弯,看见四五个男人在他家门口发着疯,其中一人拿着斧头在砍门锁,听声音,那门已经要撑不住了。




他头脑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,那些惯用的威胁警告被抛诸脑后,刘昊然抬手就打,拳头硬得像铁,只冲着对方眼睛砸。那几人在短暂的惊愕后加入战局,对于刘昊然提前返回这个意外他们也不在乎了,反正是三爷下的命令,不怕得罪刘昊然。




是了,和在北区一手遮天的三爷比起来,他刘昊然又算个什么东西。




周围那么密集的住宅,那么多人,都明哲保身,没人出来喊一句不要欺负小孩子,哪怕王俊凯这段时间和他们相处得还不错。




刘昊然没什么花招,每一拳每一脚都往要害招呼,但耐不住对方人多,渐渐落了下风。




他夺过劈下来的斧子,又被偷袭的脚踹到了肋骨,他往后一靠,弯腰狠狠地吐了一口气。咬破的口腔一直在渗血,他靠在摇摇欲坠的贴门边,抬手擦了一把嘴角。




枪在他手指间转了一圈,举起来时迅速上了膛,咔嚓一声,像是给这出闹剧按了暂停键。




“不怕死,尽管来试试。”




昊哥,我们也是迫不得已......说话的这人嘴上说着,眼睛却眯了起来,随即朝刘昊然扑去,他在北区混的时候刘昊然还在吃奶,这声“昊哥”喊得颇为讽刺。今日是没有料到刘昊然随身带枪,但他却也不信刘昊然敢开,伸手便去夺。




砰——




鲜红的血液飙出,溅了刘昊然一身,周遭一片死寂,他在那股腥气里无比平淡地说:“我说了,不怕死就试试。”




男人面露惊惶,朝后仰倒摔在地上,周围的人才看清那血洞绽在前胸,至于是不是心脏,他们说不准,但谁都知道,刘昊然下死手了。




刘昊然垂下手,用枪口指了指地上嗬嗬倒气的人:“拉上他,滚。”




马仔们作鸟兽散,留下地上一滩血。




只有刘昊然自己知道,他浑身都在颤抖,若那人死了,这便是他手上的第一条人命。他转身,轻轻一推,那门就垮了,他努力不去想若是他没有听见对话,若是他来晚一步,王俊凯会怎么样。




屋内静悄悄的,垂挂的灯泡边有盲目追光的蚊虫,扑得光线忽明忽暗,整个房间都像在颤动。




刘昊然唤了一声小凯,却没听见回应。




他几步迈到卧室门前,拧动把手,门吱呀作响,开了。




客厅的光蜿蜒了又蜿蜒,那点可怜的光亮停在蜷缩在床边的男孩脚下,他抬起头看刘昊然,眼睛红得像在烧,却没有掉眼泪。




他手里还攥着一把刀。




王俊凯爬起来,把刀扔在地上,欲言又止,最后只委屈地叫:“昊然......”




他走到门边,伸手要抱,刘昊然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带着一身伤和一身血,可能要吓到他,堪堪往后退了一步。




王俊凯却不管不顾,仿佛没看见一样把手勾上刘昊然的脖子,被吓到发凉的身体同他相贴,头埋进了他的颈窝。




“我害怕,他们在外面叫骂了好久,然后我就听见他们用东西砍门,我想起你叫我锁门,但我没去,还以为他们很快就会进来......”




发闷的声音哽咽了,那点哭腔把刘昊然一颗心都泡软了,他终是抬起手,将王俊凯狠狠抱在怀里,沾血的双手一下下轻抚着单薄的背脊。




他的吻落在王俊凯带着清爽味道的发间,鼻尖萦绕的血腥气总算停止了对他的折磨。他觉得思绪很乱,但有个念头却从乱麻中夺路而出,逐渐清晰。




不怕了,他说。








—TBC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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